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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湾西学堂的故事
中華全國台灣同胞聯誼會 會長汪毅夫
連橫《臺灣通史》(1922)記:“當是時,百事俱興,農工路礦,次第舉辦,而多借才異國。銘傳乃為樹人之計,(光緒)十二年先設電報學堂於大稻埕,以習其藝;十六年又設西學堂於城內,聘西人為教習,擇全台聰慧之子弟而教之。以英、法之文,地理、歷史、測繪、算術、理化之學,又以本國教習四名,分課漢文及各課程。學生俱給官費,每年約用一萬余兩,成效大卓,臺灣教育為之一新。
(圖一,劉銘傳畫像)
這裡所記,有兩個失誤。“先設”的是臺灣西學堂而非臺灣電報學堂;“先設”的時間是光緒十三年(1887)而不是“光緒十二年”(1886)。
陳孔立《臺灣歷史綱要》(1996)記:劉銘傳於“1887年在臺北大稻埕創立西學堂,先後聘請洋教習2人,漢教習4人,于西學餘暇兼課中國經史文字,使內外通貫,培養通曉近代科學、善於對外交涉的人才。第一期招收20餘人,至1891年共培養60多人。1890年,大稻埕設立電報學堂,拔取西學堂之優秀學生18人,轉入電報學堂,為電報局培養技術人才”。
(圖二,圖三,臺灣西學堂)
在中國近代教育史上,洋務派設立的第一個新式學堂是創於1862年的北京同文館,第二個是創於1863年的上海同文館(全稱“上海學習外國語言文字同文館”,後改名為“上海廣方言館”)。第三個是創於1864年的“廣州同文館”,第四個便是創於1887年的臺灣西學堂(同年創立的還有“新疆俄文館”)。
陳青之《中國教育史》(1936)謂:“有了某種教育思潮才能產生某種教育”。臺灣西學館是在“中學為體,西學為用”教育思潮的影響下辦理的,其課程設置、教習聘用及生徒培養方向莫不以此為要義。
臺灣西學館在臺灣開風氣之先。
茲舉例而言之。
福州船政學人王元稚(1843—1921)在台居留二十年,歷任鳳山縣學教諭、臺灣府學訓導、臺灣縣學教諭、臺灣府學教授,並曾入道署先後為臺灣道夏獻綸纂書、為臺灣道劉璈辦理文案。王元稚在台期間“攻算學代數術,晨夕弗輟,竟能通之”。
1903年,臺灣進士許南英受委擔任廣東鄉試同考官。是科試題之策論“富國”、“籌邊”涉及國際政治、經濟、社會、文化等“新學”。作為同考官,許南英頗以“新學”功底自許,其詩有“新學吾何有,從公今複來。若憑文取士,終覺世無才”句。許南英《窺園先生自訂年譜》於“光緒十三年(1867)”之“臺灣大事”記有“設立西學堂”。其哲嗣許贊堃(即許地山,著名現代作家和現代學者)的《窺園先生詩傳》謂:許南英“對於新學追求甚力,凡當時報章雜誌,都用心去讀,凡關於政治和世界大勢底論文先生猶有體會的能力。他不怕請教別人,對於外國文字有時問到兒輩,他底詩用了很多當時底新名詞,並且時時流露出對於國家前途的憂慮,足以知道他是個富於時代意識底詩人”。
王元稚、許南英都是在“中學為體、西學為用”教育思潮影響下、在臺灣西學堂開創的學習風氣裡養成的學貫中西的學人。
陳孔立《臺灣歷史綱要》謂:臺灣作為新建的行省,“後來居上,成為全國洋務運動中的先進省份”,“劉銘傳則是臺灣進入近代化的實幹家和集大成者”。
今年是臺灣銘傳大學創辦60周年。銘傳大學卓越的辦學業績是對劉銘傳的最好紀念。
2017年2月26日記於北京: